六、寻香记·印度篇

沉香作为流传数千年的香料之王，曾见证过许多灿烂文明的兴起，也曾见证过无数伟大帝国的灭亡。而今天要带大家去的地方，就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国家之一，印度。


在出发之前，我们做了一些功课，想从古代典籍中查找一些印度沉香的资料，但却惊讶的发现，虽然印度算是中国自古以来的老邻居了，可我们对它的了解似乎并不多，而印度沉香在我国的史书上也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。只有《唐本草》中简单的提了一句“沉水香出天竺，单于二国”，反而是日本沉香“六国五味”中的佐曾罗（今印度东部），较为详细的提到过印度沉香。

但我们一向信奉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，所以还是买了直飞新德里的机票。新德里是印度的首都，也是全国最发达的城市，从飞机上看高楼大厦还是很多的，但出了机场之后拐了几个弯，就发现这里其实和东南亚也没什么区别，遍地都是棚户区，满街都是乱窜的三轮车。

印度的华人不少，但从总体比例上来说就不是很多了，因此我们这次找的向导是本地人，据说还是高种姓。这里的种姓制度非常深入人心，虽然在法律上已经废除了，但人们在生活中还是会自觉的遵守。而我们要去拜访的那位沉香收藏家，就是地位最高的婆罗门。

到了地点之后，人家倒是很客气，先请我们品尝了印度特产的红茶，然后在谈话之间仆人把藏品端了上来。从外表上看这些沉香的确都是醇化多年的老料，质地如同黑色的蜡石一般。但是香韵上却算不上最顶级，虽然乳香味很浓厚，但也有较明显的辛味，比不上越南沉香的纯正。总体来说，和我们之前寻到的缅甸沉香非常相似。

似乎是看出了我们的心思，主人家主动开口了，说这其实算不得真正的印度沉香，准确来说就是缅甸沉香。18世纪时大英帝国如日中天，号称日不落帝国，而当时的印度和缅甸都是英国的殖民地。后来在划分领土的时候，英国把缅甸的一块地方划给了印度，就是如今印度的阿萨姆邦，以盛产茶叶和沉香著称。

听到这里，我们问他有没有收藏真正的印度沉香呢？他摇摇头，表示天然野生的印度沉香早已灭绝，如今只有一些古老的神庙中可能有少量留存，但不会向外出售。于是我们就在这结缘了两件品质较高的老料，向他告辞离去。

出来之后，我们又在新德里走访了两天，还是没有找到真正的原生印度沉香，但却意外的发现这里的沉香精油行业很发达，原料都是来自东北部和西南部的人工沉香林，甚至有一家印度国企是专门做这个的，产品远销中东。

不过人工沉香再好，也比不上天然野生沉香。就在我们感到失望，准备回国的时候，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。说起来很有意思，在我们到处逛的时候，碰上了一个巴基斯坦商团，他们主动打招呼问我们是不是中国人，在了解了我们的来意后，商团负责人笑着说，虽然在这里没有原生印度沉香了，但是巴基斯坦有啊。

原来印度和巴基斯坦本是一个国家，但因为一个信印度教一个信伊斯兰教所以最后分家了。但在巴基斯坦的国土上，还有少量的野生沉香林存在。而这，可能是世界上仅存的原生印度沉香了。